她能在AMC数竞比赛为他出头,现在也能为了别人责难于他。
周庭昱知道这件事是他做的有失分寸,就像他清楚地明白刚才最好的做法应该是迅速道歉,然后用这张清越卓然的人皮继续在她面前伪装绅士,最后自己带走卫栖承。
不该让辛辞盈带走卫栖承。
可是他太生气了,气到他无法用一贯的理智步步为营、稳扎稳打,他想把辛辞盈当做一道复杂的题目一样条理清晰地解答,可是他低估了她惹人生气的本事,在她面前保持冷静居然是这么难的一件事情。
周庭昱站了许久,垂眸意味不明地盯着地上捡了一半的杯子碎片,而后蹲下身将剩余的碎片一一拾起。
他想起刚才卫栖承流血后辛辞盈一刹那的拧眉,好像露出了愧疚和心疼。
心疼?
她能不能也对自己露出这样的表情?
周庭昱想起梦里辛辞盈流泪的模样,睫毛上都沾了莹莹泪珠,眼角泛红,好不可怜。
他的情绪被强行压抑、粗暴掩埋,看起来仿佛一切都重归平静,他还是那个克制守礼光风霁月的周庭昱。
他一言不发地瞧着手心里拾起的碎片,而后波澜不惊地用力捏紧拳头,仍由碎片在手心里发出隐约的裂声,更多的鲜血从指缝中流出,蜿蜒出如蛇类爬行后留下的湿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