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说完全不害怕是假的,温寒攀着绳子往下滑,冰冷的雨点兜头而下,浇得她浑身湿冷僵硬。她深吸一口气,紧紧攀附着绳子,把自己全部的重量交给一根绳子的感觉不是很美好,空茫茫的没什么依靠,天地之间仿佛只有她一个人,头顶上是灰沉沉的天,脚下是乌泱泱的水,她挂在中间,进退维谷。
她不敢往下看,那湍急的水流看得她头昏脑涨,她一点点地往下滑,感觉比过了一个世纪都要漫长,等接近地面的时候她已经浑身虚软,没有一点力气了,双手麻木冰冷,怎么都握不住绳子,她身子一踉跄,眼看着就要栽进泥浆里。
身后却突然多了一双沉稳有力的大手,牢牢地托起她的后腰,把她揽进了怀里。
温寒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,浑身软成一摊烂泥,靠在邹亦时怀里半晌动弹不得。他把她打横抱在怀里,蹚着水一步一个脚印地往救援位置走,温寒缓过神来后,有气无力地说道:“妈呀,吓死我了!”
邹亦时阴沉着脸,既不看她,又不说话,周身气压低到让人觉得窒息,温寒有些怔忪,不明所以,正纳闷着,就听见他声音阴冷地开口:“觉得特别光荣是吗?”
他的声线像是被这冰雨浇灌过一样湿冷异常,他铁青着脸,眼底俱是愠怒,温寒鲜少见他真正动怒,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应答,晃神间,他又道:“你以为你出尽风头会落着好?呵,可惜了,没人会感谢你救她们于危难之中,你一个人抗下了这挑子,觉得伟大得很?别人只会觉得你傻得可以,不考虑后果,只逞一时之快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