康有为早年尊周公,崇《周礼》,是否他就是古文经学家呢?不是,这时他还“忧患百经未闻道”,还未形成完整的思想体系,他对汉、宋还未专主,也未偏废,想在各种学说中抉择汲取。只是想捧出周公的偶像,渴望有“以时王为法”“颁行天下”的政典,注目于“时王”,依托于周公,而其实际要求是“变”。是想从周公的“敷教言治”以“言古切今”,从六经的“经纶之言”以“言教通治”。
1888年,康有为趁入京应试的机会,第一次向光绪皇帝上书,请求变法。他也想望光绪皇帝能有周公那样的辅佐,能有成王那时的郅治。所以上书时,对在朝大臣多方奔走,寄予厚望。他曾上封事请光绪的师傅翁同龢代递,也上书给曾任军机大臣、时任工部尚书的潘祖荫,还请吏部尚书徐桐“感悟上意”“翻然图治”[5],又请都察院左都御史祁世长“抉士气而维国家”[6]。然而,这些活动,没有达到康有为的预期效果,处于高位者既没有周公那样“吐哺握发”的接待,康有为且饱受各种各样的讥讽。据说除翁同龢“以书中有馋言中于左右数语”,感到“语太讦直无益”,故不为代递,“意在保全”[7]。潘祖荫“垂接颜色,教以熟读律例”外[8],祁世长“雅不喜西法,门下士有愿为总者、司员者,公闻之辄蹙额,相见必力阻之”,看到康有为上书,自然“不纳”。以顽固著称的徐桐,更“以狂生见斥”[9],衮衮诸公,“龌龊保位”,欲求如周公其人,又何其难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