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一次呼啸声和爆炸声!一枚炮弹在离他五步远的地方掀起了干巴巴的土,没影儿了。一阵寒战掠过他的脊背。他又看了看队列。好像打中不少人,二营那里围了一群人。
“副官先生,”他喊道,“让大家别扎堆。”副官执行完命令就朝安德烈公爵走来。一个营长骑着马正从另一边过来。
“小心!”只听一个士兵惊恐地喊了一声,一颗榴弹就像一只飞得特别快的鸟带着啸声俯冲到地上,落到离安德烈公爵两步远的地方,也就在营长的马旁。马可不管该不该表现得如此惊慌失措,先是打了个响鼻,竖起前蹄,差点把少校摔下来,然后急忙向一边跑去。马的惊恐也传染给了在场的人们。
“卧倒!”已经伏在地上的副官喊道。安德烈公爵犹豫不决地站在那里。榴弹像个陀螺似的冒着烟,在他和卧倒的副官之间,在耕地和草地边上的艾草丛旁打转。
“难道这就是死神?”安德烈公爵想,他用一种全新的、嫉妒的眼光看着青草、苦艾和那旋转着的黑球冒出的一缕青烟。“我不能死,我不想死,我热爱生活,爱这棵草、这土地、这空气……”他这样想着,同时也知道大家都在看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