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会救你的,”阿德里安回答道,“不用害怕,我的朋友不会伤害你的。你是一个人吗?”
“不,还有莱昂 。”
“你爸爸妈妈呢?”
“我没有爸爸妈妈,我是被收养的。所有人都走了,走了很久很久了。可是,如果他们回来找到我,会打我的!”
她简单讲述了自己不幸的身世。她是一个孤儿,接受了假惺惺的慈善,受到虐待和辱骂,迫害她的人已经死了。她不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,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人,不敢出门,持续的孤独反而让她大胆起来,尽情地释放天真活泼的天性,在大狗的陪伴下过起长长的假期,天不怕地不怕,只怕保护人又返回来打骂她。她很乐意跟阿德里安走。
与此同时,正当我们评说着国外的伤心事,谈论着那里触目却不惊心的孤独景象时,正当我们看到这些曾经人头攒动,如今却空无一人,沦落成狗窝和牛棚的街道,想象着那里发生的一切变化和苦难时——正当我们从黑暗笼罩的教堂看出世界已死,开始缅怀曾经拥有的一切时,这里也在发生同样的事。
自十月初从温莎来到伦敦,我们已经在这里逗留了大约六个星期。在此期间,伊德瑞斯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:她心碎欲绝,日不思食,夜不成寐,身形越来越消瘦。她每天做的就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孩子,坐在我的身旁,不厌其烦地听我温言劝慰。她一贯的活力、由衷的欢笑、轻快的语调与步伐,全都消失不见了。我不得不正视,而她也无法再掩饰——悲伤正在耗尽她的生命。不过,换个环境,重新燃起希望,也许会使她振作起来。我担心的只有瘟疫,而她还未受感染。